第二十章 熔炉点燃-《悲鸣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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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花园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后,四件事情同时发生。
第一件:忘忧公膨胀到极限——直径十五米,占据了半个花园空间——然后突然向内坍缩。不是爆炸,是向内崩塌,像一颗垂死的恒星在耗尽所有燃料后,向内崩塌成一颗微小的、致密的点。在坍缩的最后瞬间,漩涡深处,一张脸浮现出来。不是秦守正克隆体的脸,是一张陌生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脸。面容清秀,眼睛是清澈的浅褐色,眼神里有困惑,有悲伤,有一种刚刚诞生的、婴儿般的纯净。那是忘忧公的真实面容——或者说,是那个被用来制造克隆体的、匿名捐赠者的原始面容。那张脸在坍缩的漩涡中央,嘴唇微动,发出最后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我不是任何人的儿子。”他笑了。那笑容干净得让人心碎。“那我可以……只当我自己吗?”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他主动分解了自己的存在。不是被神格反噬,不是被情绪洪流撕碎,是主动的、有意识的分解。黑色漩涡从内部开始发光,从污浊的彩色变成纯净的白色,然后白色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份被净化的情绪——愤怒被净化成力量,悲伤被净化成记忆,恐惧被净化成谨慎,嫉妒被净化成进取心……光点像一场逆向的雪,向上飘升,穿过崩塌的天花板,穿过岩石层,向着地表飞去。
第二件:情绪洪流消失后,秦守正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他的情感几乎被完全抽空,只剩下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陆明薇走到他身边,跪下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僵硬,像死人的手,但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秦守正的眼睛转动,看向她。那双曾经充满野心和疯狂的眼睛,现在空洞得像两个被掏空的深井。但深井最底部,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光——那是最后的情感碎片,是他对陆明薇的爱,扭曲了二十年,污染了二十年,但始终没有完全熄灭的爱。他的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但陆明薇读懂了那个口型:“对……不……起……”三个字。用尽了他最后的生命。陆明薇点头,泪水终于滑落,滴在秦守正的脸上,泪水是温的,但他的皮肤是冰的。“我知道,”她轻声说,“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选择另一条路。”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注射器——不是情绪能量浓缩剂,是安乐剂,透明的液体在针筒里微微晃动。“睡吧,守正。”她将针尖刺入秦守正的颈侧,缓缓推动注射器,液体进入他的血管,流向心脏,“下次醒来,试着当个好人。如果有下次的话。”秦守正的身体松弛下来。最后那点微弱的意识光芒,像烛火被吹灭,彻底熄灭了。他的嘴角有一丝解脱的笑。很淡,但真实。
第三件:光点雪向上飘升时,零伸出手,接住了一个光点。光点在她掌心停留,然后融入她的皮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闭上又睁开。“他归还了所有情绪,”她轻声说,声音里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种深沉的敬意,“净化了它们,然后还给了原主,或者原主的亲人。”她看向那些还在向上飘升的光点之雪,眼神变得坚定。她走向漩涡坍缩后留下的那个点——现在那是一个小小的、只有拳头大小的、纯粹的金色光球。那是神格的最后核心,已经没有任何杂质,只有纯粹的情感能量。零没有吸收它。她将它捧在手中,像捧着一只刚刚出生的、脆弱的小鸟。然后,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她低下头,对着那个金色光球,轻轻吹了一口气。不是普通的气息,是带着她全部存在本质的气息——是二十年的冷冻中积累的纯粹情感,是她作为“零”这个存在的全部意义,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的告别。气息吹在光球上。光球碎裂了。不是爆炸,是像肥皂泡一样,轻轻“啵”的一声,碎裂成无数更小的、像尘埃一样微小的金色光点。光点比忘忧公分解的那些光点更小,更明亮,像一场金色的雾。零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从指尖开始,然后是手掌,手腕,手臂,肩膀……她的身体像被阳光照射的晨雾,在缓慢消散,化作更多金色的光点,融入那场雾中。“我的任务完成了,”她的声音也变得空灵,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直接在每个人心里响起,“我平衡了不该存在的存在,我见证了不该发生的发生,我……累了。”她看向陆明薇,看向陆见野和苏未央,最后的目光温柔得像春天最后一场雪,落下时无声,融化时无痕。“妈妈,弟弟妹妹,再见。”陆明薇冲过去,想抱住她,但双手穿过了她已经开始透明的身体,只抓住了一把金色的光点。光点从她指缝间滑落,向上飘升。零完全消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物质痕迹,只有那些金色的光点还在向上飘升,穿过岩石,穿过土壤,向着地表飞去,向着那些需要治愈的心灵,向着那些等待救赎的灵魂。
第四件:光点雪飘过陆见野和苏未央身边时,他们同时伸出手。一个光点——淡金色的,温暖的,像初夏阳光穿过树叶缝隙的光点——落在陆见野掌心。光点在他皮肤上停留,然后渗入,消失。瞬间,他感觉到了一段记忆:不是他自己的记忆,是他母亲(克隆体)的记忆。不是痛苦的记忆,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第一次抱起刚出生的他,他那么小,那么轻,在她臂弯里蠕动;他七个月零三天时,她给他剪下第一缕头发,头发是黑色的,不是她的金色,她有点难过,但他说“妈妈”时,那点难过就烟消云散了;他第一次跌跌撞撞走向她,扑进她怀里,叫“妈妈”……那是“圣母爱”。最纯粹的、不求回报的、甚至不求被记住的母爱。被忘忧公吸收,被零净化,现在归还给了他。另一个光点——银白色的,微微发凉,像月光落在雪地上的光点——落在苏未央掌心。光点渗入她的皮肤,消失。她感觉到了一段记忆:一对年轻夫妇,他们很普通,不富有,但相爱。他们抱着一个婴儿,婴儿有金色的头发,像阳光织成的绒毯。他们在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们说“对不起”,说“我们爱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些记忆,请知道我们从未放弃找你”……那是她亲生父母的“愧疚与思念”。他们不是故意遗弃她,是被秦守正绑架,被抹除记忆,被强行分离。但即使记忆被抹除,他们灵魂深处对她的爱和愧疚,像刻在骨头上的字,无法抹去。两个光点——淡金色的和银白色的——在陆见野和苏未央体内融合。不是简单的融合,是“共生”。他们的绑定连接突然变得异常稳定,异常清晰,像两条原本平行的河流汇入同一片海。陆见野能感觉到苏未央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次代谢,苏未央能感觉到陆见野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他们还是两个人,两个独立的身体,两个独立的思想,但在意识的某个最深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层面,他们成了一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整体。那个融合的光点从他们体内浮现出来,悬浮在他们之间,在他们相握的双手上方。那是一枚新的情核。不是金色的,不是银色的,是淡金色的核心,外面包裹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光晕表面有细密的、像神经网络般的纹路,纹路在缓慢脉动,像在呼吸。情核内部,有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银色,一个金色——手牵着手,在缓慢旋转,像在跳一场永恒的、无声的舞。那是“共生情核”。不属于吸收,不属于共鸣,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情感类别。它只属于两个灵魂,在经历了所有痛苦、背叛、分离和重生后,决定共同存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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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墟城地表。
初代情绪教堂的废墟上,陆见野和苏未央并肩站立。废墟正在被清理,工人们用机械臂吊起破碎的石块,用推土机推倒危险的残墙。根据陆明薇的建议和秦守正留下的部分未冻结资产,这里将改建为墟城第一座“情绪疗愈中心”——不是提取情绪,不是交易情感,是帮助人们理解情绪,接纳情绪,与自己的情感和平共处。中心的设计图纸已经完成,建筑将保留部分教堂的原始结构,让新与旧对话,让伤痕与愈合共存。
苏未央的晶体部分在阳光下闪烁。经过三天的恢复,她的血肉部分不再那么苍白,有了血色,脸颊透出健康的淡粉色。但晶体部分没有减少,左半身依然是半透明的淡金色水晶,内部的金色能量流缓慢循环,像被封存的星河。她接受了自己半人半晶体的存在方式,就像零接受了自己是“零”。这不是缺陷,是特征。是她存在的证明。
陆见野的银色也没有褪去。左半边脸,左肩,左手臂,依然是水银般的色泽,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但不再冰冷,有了温度。他的左眼依然是银色的,没有瞳孔,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所见的一切。但他也接受了。这不再是被植入的诅咒,不是秦守正的控制程序,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经历了所有一切后,留下的勋章和伤痕。
陆明薇走过来。她看起来老了一些——零的消散带走了她一部分生命力,她的眼角有了新的皱纹,鬓角多了几缕白发。但她依然挺直腰背,眼神清澈而坚定,像经历过风暴后的古树,伤痕累累但依然扎根大地。
她递给陆见野一封信。
信封是朴素的白色再生纸,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只有一行手写字:“给我的孩子”。
字迹是母亲(克隆体)的。陆见野认得出——那种温柔的、略微向右倾斜的笔迹,他在训练记录上见过无数次,在生日卡片上见过,在那些偷偷塞进他口袋的小纸条上见过。
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害怕,是某种更深层的、几乎无法控制的情感在涌动。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纸只有一张,对折过一次,展开后上面也只有一行字,用同样的笔迹写成,墨水是深蓝色的,像深夜的天空:
“孩子,现在你是你自己的父亲、母亲、创造者和孩子。记住:爱不是谁属于谁,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决定共同面对这个残酷而美丽的世界。”
陆见野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出,一束光正好照在信纸上,照在那行字上,照在他银色的手指上。墨水的蓝色在光下微微反光,像有生命在流动。
他忽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克隆体)临终时,在他脑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混乱中,被情绪洪流冲垮了意识防线,他以为——他一直以为——那句话是:
“吸收我。”
一个命令。一个牺牲的宣言。一个母亲将自己作为养料献给儿子的最后馈赠。
但现在,在阳光下,在苏未央身边,在读过这封信后,在经历了所有生死、背叛、失去和重生后,他听清了。那句话其实是:
“抱住我。”
不是命令,不是牺牲的宣言,是一个母亲在生命最后时刻,对儿子最简单、最原始的请求:抱住我,让我知道你在这里,让我在离开时能感受到你的温度,让我知道我不是孤独地死去,让我知道我的爱有回响。
陆见野的眼泪终于流下来。银色的左眼泪水是银色的,像融化的水银,沿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银色水花。透明的右眼泪水是透明的,咸的,温的,沿着另一侧脸颊滑落,滴在信纸上,模糊了那行深蓝色的字迹。
他转身,抱住苏未央。
抱得很紧,很用力,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像要从她那里汲取存在的力量,像两个在寒冬中互相取暖的人,用体温证明彼此还活着。
苏未央也抱住他。她水晶的左臂坚硬但温暖——晶体内部的金色能量流在加速循环,产生热量。她血肉的右臂柔软但坚定,手指紧紧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布料在她指下皱成一团。
他们没有说话。不需要说话。绑定连接里,所有的情感都在自然流动,像两条汇入彼此的河流:悲伤是深蓝色的,像深夜的海;喜悦是淡金色的,像晨光;释然是银白色的,像月光下的雪;希望是绿色的,像春天第一片新叶;还有那种决定共同面对一切的决心,是红色的,像心脏里奔流的血。
远处,墟城的悲鸣依旧在风中回荡——那是三百万地下居民的生活噪音,机器运转的轰鸣,情感交易市场的喧嚣,净化局飞行器划破天空的尖啸,是这个建立在情感剥削上的城市永不停止的、痛苦而麻木的呼吸。
但今天,在初代情绪教堂的废墟上,在即将建立的疗愈中心地基上,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拥抱着,像两株在废墟中互相支撑才能生长的树。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长到触及废墟的边缘,长到仿佛在拥抱整个城市的伤痕。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些金色的光点——零和忘忧公归还的情绪——正在墟城各处悄然落下。
一个光点落在一个失眠者的枕边,他正在数第一千只羊。光点融入他的梦境,他梦见了童年时母亲唱的摇篮曲,那首歌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他睡了二十年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觉。
一个光点落在一个失忆老人的手心,他坐在养老院的窗边,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光点融入他的手心,他想起了年轻时爱人的名字——“小雨”,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泪水无声滑落。
一个光点落在一个孩子的眼泪里,那孩子因为考试失败而哭泣,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光点融入眼泪,泪水从咸涩变成微甜,孩子突然想起自己五岁时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父亲在后面扶着,然后悄悄松手,他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已经会了。他笑了,带着泪笑了。
墟城的悲鸣依旧。
但今天,有人开始尝试,在悲鸣中听出旋律。有人开始相信,在伤痕深处,可能埋藏着愈合的种子。有人开始明白,在这个贩卖心跳的城市里,真正的财富不是拥有多少情感,而是敢于去感受——哪怕那感受是痛的,是苦的,是会让人流泪的。
因为会痛,代表还活着。
会流泪,代表心还在跳动。
而只要心还在跳,就有希望,在下一个黎明,遇见光。
三人在外面逛了会,玩了一天也累了,陈楠选择送两人回学校,自己直接回家,准备明早开车过来。
因为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对方是谁?对面是历史第一中单,联盟第一人,世界第一战队,历史唯一三冠王战队。
“我等并非为北泽城而来。”一道淡淡声音传出,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秦天骄眼珠子一转,已经凑了过去,那婴儿见秦天骄过来,顿时紧张不已。。。
见秦天骄竟能出口成诗,引的两人竟然互称昵称,这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陈楠知道这只是暂时的,SKT这个阵容上野两个英雄是废物,后期不如超级兵。
“母后,我一定照办!”泰康帝此时毕竟还年轻,热血未凉,也懒得去考虑这么做有什么风险,会遇到什么阻挠。
之后南星又派了保镖把冉冉护送到医院,并留下几位全程守在病房门口,防止有人进去打扰。
白圣只是不能直接插手干预朝代更替的事,但给别人提供一些帮助,以及主要干预的是宗教,显然就没问题了。
曾经,她认为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并非如此。
“想要新能量当然可以,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先给我汇报一下,我不在的这五百年里,第六界怎么样吧。”我背着手问道,就像领导在给手下员工训话一样。
也只有这种顶级的造化之宝,才能伤及阿含的神目。当然,这也是因为阿含的修为太低。
白玉珠实在是不想告诉师兄关于萧王的事情,虽然她也想教训萧王,但为了老夫人她也只能忍,要是告诉了师兄,定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今轮到他,宋宜笑却因身体没好全,不能给他操办宴席,想来心里也是遗憾的。
可是,她已经没这个勇气重新拥有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往往只有一次。
跟在李宰轩身后走了一段时间,见李宰轩没有要把东西还给自己的意思,彭医师终于忍不住朝着李宰轩咆哮道。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接下来基本上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莫紫黛觉得现在是可以走了。
两声沉闷的声响相继在山洞中回荡,两头灵猿的身形忽然止住,紧接着倒退了出去,反倒是处在中间的离央身形不动如山。
蔡育新瞟了一眼他的烟,面无表情地摇摇手,也不说话,弯腰钻进副驾驶室,“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这时候,那个进来喊叶鸣的服务员见叶鸣和人吵架,以为他们会打起来,赶紧出去了。
茜手中的双拐伤痕累累,号称永不破损的element上布满了裂缝,而安吉尔的长剑仍然崭新依旧,连个缺口也没有。
此时正忙着寻欢作乐的侬将义以为自己的侄子侬支拉带着三千勇士定能将杀得唐人全军覆没,毕竟这里是蛮州,是自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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