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下午五点,天光已经急速黯淡下去,窗玻璃上冰霜的花纹在室内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冰冷。 何卫国房间里,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站在窗边,视线穿透那一小块被他捂化又迅速重新蒙上白雾的玻璃,死死盯着招待所院门的方向。 张福宽蹲在炕沿下,脚下已经丢了四五个烟头,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 他又摸出一支卷好的烟,手有些抖,划了两次火柴才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每一秒都像在冰面上滑动,缓慢而难熬。 终于! “笃、笃、笃——” 不是窗台的声音。 是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屋里所有人瞬间绷直了身体,目光齐刷刷射向房门。何卫国停止敲击,快步走到门后,压低声音: “谁?” “科长,是我们。” 门外传来雷刚刻意压低、但依旧清晰的声音。 何卫国立刻拉开门栓。 门开了一条缝,两道人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迅速闪了进来,随即门被紧紧关上。 是雷刚和刘胜利。 他们脸上用灰土和锅底灰的伪装还没完全擦净,眉毛和狗皮帽檐上结着一层白霜,棉袄肩头蹭着泥土和枯叶,裤腿和棉鞋被打湿了,冻得硬邦邦的。 两人脸色严肃,嘴唇冻得有些发紫,但眼睛里却闪着一种锐利而明亮的光。 “快,上炕暖和一下!”张福宽赶紧挪开位置。 雷刚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脱掉伪装用的破旧外衣,露出里面的军装衬底,压低声音,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科长,地点确认了。” “镇东出去约莫五里地,岔路进林子,确实有棵歪脖子老松树,形态很特别,老远就能看见,做地标再合适不过。” 他接过刘胜利递过来的军用水壶,喝了一小口冰冷的开水润喉,继续道: “树下有近期人活动的痕迹,雪被踩得乱七八糟,脚印重叠。” “我们在树根朝北的背阴处,发现了这个……” 第(3/3)页